陈笑暇

简介: 陈笑暇,又名陈啸峡。资深曲艺理论家和作家,天津市艺研所的研究员、天津作协会员、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中国相声大全编委、中国通俗文学研究会特约研究员、中国喜剧研究会理事。陈笑暇对戏剧、曲艺均有研究,尤其对天津曲苑的历史和掌故了如指掌,相关著作颇丰。退休之后,亦奔走于茶楼、社区、剧团之间,积极热情支持曲艺事业,赢得广泛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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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笑暇的个人经历

在我们这个时代,各条战线上都有兢兢业业埋头苦干的同志,他们在平凡的工作中做出了不平凡的贡献,受到了人们的尊敬和赞颂。在曲艺战线上也有一批这样的同志,他们通过自己平凡的劳动,默默地为曲艺事业添砖加瓦。与一些成就大、名声显赫的曲艺家相比,他们只能算是"普通一兵";但对于繁荣和发展曲艺事业,他们却做出了不可低估的贡献。天津市文化局曲艺研究室的陈笑暇同志,就是其中之一。

 

 

 

陈笑暇

 

陈笑暇 - 个人简介

陈笑暇早年丧父,自幼家境贫困。在旧社会,这样的孩子必然要过早地担起家庭的担子,所以他十岁的时候,就开始边上学,边做小贩。他家当时住在南马路,每天上学前和下课后,得卖报、卖糖果和戏单儿,进出于南市的各个书场、茶社和杂耍场地(当时曲艺和魔术杂技同台演出,称什样杂耍)。四十年代的天津,作为水旱两路码头和商业城市,以成为艺人的荟萃之地。像刘宝全、白云鹏、金万昌、荣剑尘、骆玉笙、张寿臣、戴少甫、常宝坤、马三立、于俊波、侯宝林、郭荣起、林红玉、高五姑、小岚云等名家,经常登台献艺。陈笑暇终日接触他们的演出,使他逐渐爱上了曲艺,兴趣越来越大。后来就一心遐想着日后能够从事曲艺事业。但是,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这种耳濡目染,正是一种最好的启蒙教育。他的家庭情况和经济条件,却使他没有可能去拜师学艺。

解放后,陈笑暇终于实现了他献身曲艺事业的夙愿。从一九五零年开始,他先后参加了和平区、南开区等文化馆的文艺演出队。演出过相声、快板和活报剧等。后来又参加了天津电台和群众艺术馆的曲艺创作组,在这些部门的培养、帮助下,他终于在一九五八年从棉纺二厂调到《海河说唱》编辑部,正式踏上了专业曲艺工作的岗位。
由于他是业余出身,所以他对业余曲艺活动有着特殊的感情。把辅导和培养业余曲艺骨干看作是自己应尽的职责。二十年来,市艺术馆、工人文化宫和各区文化馆俱乐部组织的曲艺学习班,他都去讲过课。不计较道路远近,时间早晚,酷暑寒冬和年节假日,一贯是风雨无阻。有一次天下暴雨,马路上积水成河,他犹豫了一下,晚上的曲艺班讲课还去吗?学员们还能到吗?又一想,假如学员去了,我这个老师没去,岂不是叫学员失望?于是,他冒雨赶到文化宫。结果有三名学员来了,他认真地给他们上了课,等他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在业余作者中发现好"苗子",他更是多方指点、扶持,甚至自己花钱给他们买学习资料和观摩票,帮助他们更快地成长。他教过的学员中,有的能在报刊上发表作品了,有的进入了专业团体,有的取得了较好的成绩。比如河北省曲艺团的快板书演员常志,在当业余演员时听过他的课,并把自己写的第一个作品交给他修改;原中央广播说唱团的青年作者杨锡均,在河北省某县文化馆工作时,也曾听过他的课,后来有了交往,陈笑暇发现他很有创作才能,曾向天津市曲艺团荐举。但是,这个人才也被著名山东快书演员赵连甲同志发现了,很快把他介绍到中央广播说唱团当了创作员,在短短的两三年的时间里,杨锡均与马季等同志合作,写出了《白骨精现行记》 、 《舞台风雷》等深受群众欢迎的作品。业余作者石世昌是陈笑暇的老学员,经他多年培养,进步很快,已于去年调到市曲艺团搞专业创作。

这些足以说明,在曲艺战线上,陈笑暇不愧为一名辛勤的"园丁"和善于发现人才的"伯乐",为曲艺事业的繁荣发展和扶持新人的成长,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在本职工作上,他更是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他的理论研究以相声为主。从一九七九年到一九八一年的两年中,他写出了近百万字的文章、作品,还参与了《天津三十年曲艺作品选》 、 《张寿臣相声选集》 、 《常宝坤相声选集》等专辑的编选工作。

他家里连个写字台都没有,常常是坐在小板凳上利用床板来写作;因晚上常要到各处去观摩演出和讲课,写东西便放到深夜了。他没有一个春节的晚上是在家里过的。

他走在路上,嘴里经常念念有词,有时就唱了出来,让人误以为他"犯神经"。其实,他是在背诵作品或熟悉唱段。
陈笑暇有一个好习惯--阅读报刊和观摩演出时随时作笔记,对任何人都虚心求教,不耻下问。他的治学态度是"厚积而薄发",犹如一只勤劳的蜜蜂,广采博取,经过自己的劳动酿制成蜜,再回报给人民。

他的研究工作也受到国外有关人士的注意。法国巴黎一位研究中国曲艺的学者曾给他来信,就相声问题,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陈笑暇 - 评书在天津

自1910年,评书前辈赵连璧、胡连城、王致玖和弟子张诚润、瑞诚咏、常傑淼等陆续由京来津,在北城根、南大道、北大关、侯家后等处和茶楼演述《隋唐》、《三侠五义》、《明英烈》、《善恶图》等长篇书,因台风端正,书路清正,说表衔接自如,模拟恰如其分,并能在评论书中人和事、情和理的现场交流同时,传达人民群众的呼声,因而深受各界听众的欢迎,促进了本市说书艺术的持续发展。张诚润收徒徐豫田,瑞诚咏收徒蔡豫清,1920年后徐收徒顾存德,蔡收徒姜存瑞,以《隋唐》为底活,发扬编纂与讲述做表的“智、打、多、险、奇、突、纹”、“理、清、实、余、艺、巧、苍”,增强了豪迈、谐趣、帅美的成分。常傑淼收徒蒋轸庭,扩展了《雍正剑侠图》,1930年后曾轰动书坛,在《新天津报》连载后,曾出版单行本三十余册,在评书演员中广为流行。

1920年后,陈派评书《聊斋》创始人陈士和(1887—1955)在津定居,陆续出演于“永福”、“润香”、“东来轩”、“德庆园”、“宝山”、“源合”等茶楼和书场,并在商业电台播音和“家档子”说书,声誉日隆。收徒刘健英、张健声等。再传“立”字辈,如刘立福、张立川等。

津门评书名家还有说《三国》的张岚溪、张慰臣,长《于公案》书的关伯玉,《三侠剑》创始人张杰鑫,擅演《永庆升平》的周坪镇,以《水浒》为底活的王云汉、乔云斋,擅演《济公传》的孙伯珍,擅演《岳传》的陈荣启和金傑丽、蒋坪芳、固桐晟、西子云等。

1953年起,天津和平、红桥、南开、河东、河西、河北、塘沽、汉沽等区先后建立了评鼓书(西河、京东、辽宁等长篇书)演出队,涌现出一批说书名家,如顾存德、姜存瑞、李庆良、赵田亮、于枢海、张树兴、邵增涛、许连和等,均在继承传统和改编现代书上做出了优异成绩。1957年首届曲艺杂技汇演时,评鼓书已进入全盛时期,以后逐年通过调演检阅成绩,推动前进。继评书《聊斋》整理出版后,西河名家郝艳霞、田荫亭、张起荣、陈凤芸等记录了《精忠》、《大宋八义》、《五代残唐》、《薛家将》等长篇书。艳桂蓉广播了《杨家将》,1961年随天津曲艺演出团去东北旅演。1963年起,评书名家袁阔成、李鑫荃等先后在津“永和茶楼”演述现代书。1986年中国北方曲艺学校在津建立,设有“中长篇说书专业”。

陈笑暇 - 配合默契的苏文茂、马志存、陈笑暇

四十年代初期,天津南市"久春堂"药店有个学徒,看模样儿挺招人喜欢,年纪才十三岁,北京人,说话语言很甜。学徒除了站柜台、学着称药包药外,还要跑街取货、买东西、帮厨、送饭、整天闲不住。每晚躺在床铺上,不由得伸懒腰,打哈欠……累是真累,可一想到白天站柜台时听到的相声节目,他不禁"噗哧"暗笑,默想过一阵后又念叨着:"相声啊,相声!你可真好,白天我听着不觉累,夜晚还能帮着我稳定心神,增强生活信心。人活着总得有个奔头儿,我要能学说相声该有多好啊!

--这位迷恋相声的小学徒,就是苏文茂。
 

谁也不会想到,二十年后,苏文茂,这位相声酷爱者不仅实现了夙愿,成为一位全国闻名的相声演员,而且创造了文而不温、谐而不俗、蹙而能谐、雅而不谑的独特风格。被曲艺评论家誉为"在艺术上表现细腻而婉丽,在性格塑造上深刻而蕴籍……"他厌恶旧相声表演那油腔滑调的江湖气,直眉瞪眼、尖酸刻薄的世俗气和那种以自我丑化为能事的呆痴气;做到持重稳健,雅俗共赏,提高了相声的格调。经他整理上演的传统相声《批三国》、《论捧逗》、《文章会》等风行全国。其优异之处是能于自嘲中体现演员自身的文化修养,重在喜剧人物内心世界的开掘。其相声艺术与他幼年崇敬的常宝堃(小蘑菇)相比较,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家境贫寒的苏文茂,四十年代初由京来津谋生,投亲代荐到药店做工,过着清苦的日子,穷孩子的前途只能是靠力气挣饭吃,出师后能当个老实的店员养家糊口也就够了,爱说相声已属遐想,想拜杰出的名艺人"小蘑菇"为师,在当时真太富于浪漫主义色彩了!然而由于志者坚忍不拔,自能无坚不摧。幸好他身边也有相声爱好者,药店的大师兄很支持他,尽量给予方便,是他能在完成本职杂务后抽身离店,站立于天津南市华安街电台门前,静待他所倾慕的"尊神"下降,一次两次交臂而失,三次、四次还是望着常、赵乘车远去的背影叹息,怎样面陈苦衷呢?终于有一次,当这二位衣着华丽、踌躇满志的名艺人走出电台大院时,不待人力车夫上前,他就健步迎上去深鞠一躬:"常先生、赵先生,你们辛苦了!我最爱听您二位的相声,听得我都入迷了,很想学说相声,我愿意拜常先生为师,不知道您可愿意收我这个苦孩子……"他一口气说出了以上的话,字字清晰入耳,句句动人心弦,常、赵不由得点头。历经苦难折磨的"小蘑菇"颇知生活的艰辛,顿生怜爱之情。他端详着这个衣着朴素、面容清癯的少年,深情地说:"为啥要这样?我可不敢当。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怎好收徒弟?"尽管这位早熟的艺术家说的情真意切,小文茂还是觉得自己碰了个软钉子,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挫伤,半晌无语,只是一身体挡住了常、赵的去路,急得宝堃拉住他的手说:"小弟弟,你放我们赶场去吧!"倒是赵佩茹旁观者清,喜悦的敲起了"边鼓":"这孩子够材料,他诚心要拜你,还是收下他吧!"宝堃微蹙了一下眉峰,情浓意切地问:"你不上学了,是吧?"好眼力,孩子委屈地说:"就上过一年私塾。""现在在哪儿做事?""在久春堂药店学徒。""满师了吗?""还差一半。""嗯,这得跟你们掌柜的商量好了。再说,相声这行有难处,得’无不知,百行通’。你到这儿得重新学徒,你受得了这个罪吗?常言说’生行莫入,熟行莫出’,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想好了,甭管多大苦处我都认了,一定要跟您学相声。""这……那你明天晚上到庆云戏院找我去吧!""哎。"

当时,以常宝堃、陈亚南为领衔演出的"兄弟剧团"正在南市庆云剧院上演杂耍和笑剧。他们上演的《前台与后台》、《孝子》、《英莲被害记》、《断肠歌声》等,在群众中有一定的影响。常、赵除日夜两场上演相声节目,还主演压台笑剧。苏文茂去的头一天,看到常宝堃、赵佩茹演罢相声就忙着化妆。他们演的相声《影迷离婚记》也吸收了不少话剧手法,比从收音机里听到的生动得多。在笑剧《如此歌娘》(据《金丝雀》改编)中常宝堃扮演一个青年知识分子,人物忠厚善良,侃侃而谈,显得那么潇洒大度……苏文茂看着演出,心中想:常老师真是出色的艺人啊!我投师投对了,他身上的宝贵技艺,我一定要学过来。此后不久,在常连安、赵佩茹的主持下,苏文茂如愿以偿地拜常宝堃为师了。
 

宝堃出于对文茂的爱惜和对相声事业的负责,可以说是无条件地收了这个家无隔夜粮的苦孩子。就这样,"愿学保教",促成了这对师生关系。年方二十出头的"小蘑菇"对此深思熟虑,处事不仅老练成熟,还充满了侠气。他首先告诫苏文茂:"记住’勤有功,戏无益’,你不是拜门儿的徒弟,不能先拿王牌,图虚名;你是授业的徒弟,要下苦功,求真知,将来好以此立业成家。人讲礼义为先,树讲枝叶为圆,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咱这行人情多大,能耐多大,你家境贫寒,遇到花销,我会给你垫办。"这是苏文茂非常感动。自己投的不仅是名师,也是良师啊!为了让同行们都知道常宝堃受了徒弟,应有一次拜师宴,内行称为"摆知"。文茂求亲告友凑了点钱,显然不够。老师笑着说:"我给找个饭庄吧,咱们多请点人。"当时以常宝堃的名义发了不少请帖,宾客如时而至,喜庆这次拜师收徒的盛会。按照惯例,徒弟入门老师得给起个名字,称为"给字儿",以后师弟好排着叫。常宝堃对此却不以为然。他说:"张寿臣老师给我取名立桐,我就没用过。"赵佩茹也说:"我老师焦少海给我取名宝琛,合着谁吃饱了谁抻我,我原来就叫佩茹,所以一直没改。可这孩子以后出台,总得有个艺名儿啊,还是宝堃给起一个吧!"常宝堃仍然摇头,经过众人席间怂恿,他才敬请在场的单弦前辈谢芮芝先生代拟。谢先生说:"我看就叫伯光吧!"这样,苏文茂就易名苏伯光了。

伯光在天津随师学了一年多,宝堃又把他送到了北京"启明茶社"相声大会去实习,那里拥有不少著名相声演员,如赵霭如、罗荣寿、白全福、王长友、王世臣、常宝霖、常宝霆、常宝华、赵春田等,由常连安先生主持业务。伯光在这座相声大学里,尽情吸收着营养,每天边听边学边问边演,向长辈虚心求教,进步很快。不久,伯光就成为和三蘑菇、四蘑菇一样的小演员了。他还参加零段敛钱的演出,在观众中很有人缘儿。人们亲切地问他:"伯光,你是谁的徒弟?"伯光当即一字一板得回答:"敝恩师小蘑菇!""嗯,好,好。"启明茶社的演员很有流动性,当时,张寿臣先生也来此联袂献艺,听说这个徒孙叫伯光,不住摇头吁叹:"不好,这个’伯’字老前辈用过,我师叔就叫卢伯三(亦名德俊)。"常连安先生当即请师兄代拟,张先生说:"就叫仲仁吧!"这一来苏伯光又改为苏仲仁。
宽厚豁达的常宝堃在当时并不计较这些,他从珍惜弟子前途提出:"名字没准儿不利于和观众建立感情,干脆就用他的学名吧!苏文茂这名字本来就很响亮,何必再改来改去呢?"于是苏又沿用了本名。果然没多久就在观众中叫开了。后来又有不少演员以"文"排字,其实这名字并不是常宝堃给起的。

文茂学艺时,由于没有固定收入,衣食均有常宝堃负担。开始每天给他两元钱,让他吃饱吃好。十天后,苏把剩余的钱交回,老师发现他只用了一少半,后来经询问,方知他每天到南市清和街小饭馆吃烩饼、杂面、枣窝头、小米粥。常宝堃赞许他说:"孩子,俭省是对的,可也别太苦了自己,每个好身子骨儿哪儿行呢!"翌日就让文茂跟自己回家吃饭,菜肴很精美,是师母桑秀菇亲手烹调的。从此,小苏每天在老师家里吃饭,饭菜香甜,花样又多,是他于惬意中发现这是老师的精心安排,心头不由一阵暖烘烘的。他每天都要求帮师娘做事,常宝堃坚持给他"说活",不让他参加家务劳动,使文茂得以无忧无虑的从师学艺。过了些天,老师又以安排他到东兴市场"相声大会"观摩为由,不让他到家里吃饭了。小苏心里直嘀咕,别是我做错事了吧?常宝堃只字不露地递给他一个"登赢楼"饭庄的折子,上有常宝堃的印章,让他去吃过饭记账,到月底一块儿算。文茂拿着折子仍旧是一菜一汤、一碗饭。这样吃了些天,老师又带他回家吃饭了。路上,文茂小心翼翼地问:"师娘生气了吧?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宝堃连忙摆手,未提原委。待他们回到家,师母早为他们准备好烙饼、烹虾段、二米粥。此后日复一日,总是做差样儿的饭菜给他们吃。文茂经过这三种吃饭的方式,深感到师傅关心爱护自己胜过子女。一天,排练过《打灯谜》后,他试探着说:"师傅,我不去’登赢楼’了,在家吃这不挺好吗?"宝堃正色说:"不,还是倒替着新鲜,你要每天去吃饭,师娘也多一份心思。"小文茂点头称是,虽然师娘热情相待,毕竟疏者香甜哪!从这件事里,他感到师傅的稳重多思极大地超过了他的年龄,而自己只比老师小八岁,为什么显得这么幼稚哪?

一九四四年,苏文茂登台演出挣到"包银"(院方给予的报酬),高兴得拿到老师面前,他知道按照惯例,结业应为老师效力一年,宝堃却执意不收,嘱他用来奉养萱堂,苏文茂每忆及此事都赞扬常宝堃为人之诚厚慷慨。然而,和气的常宝堃也对徒弟发过火儿。文茂步入社会后,经不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诱惑,逐步滋长了享乐思想,艺术上安于现状,不求甚解,经济上拆东补西,常拉亏空。对此,常宝堃已有耳闻。一次,在"大观园"后台化妆室里,来此邀请演员的王十二趟在床铺上和苏文茂谈去"小梨园"赶场的事,常宝堃下场后一见勃然大怒,一边换服装一边说:"文茂,干何事思何理,花钱要有计划,得量入为出,总入不敷出还行?业精于勤荒于嬉,你还得好好长能耐。我们在哪儿演出,全是凭能耐挣钱。用不着低三下四的,谁还没个马高蹬短哪?干什么这么大模大样的,你看人下菜碟阿!不信这要是侯宝林来了,十二爷能躺着跟他谈公事吗?"一席话说得王十二慌忙起身道歉,苏文茂从中悟出不少道理来。

文茂离开老师后,因为过度的劳累的了肺病,只好减少赶场。他的表演以规矩著称,不闹不爆,这就不太适应小型茶社听众的口味。他自以为得意的"文哏"《对对子》、《天文学》、《批三国》等,很难接住前场火炽追闹的节目。于是他加工上演了《汾河湾》、《捉放曹》、《全德报》等"歪唱哏",再上场时才不至于"酥年儿"(观众起堂)。又向同场艺人请教。武魁海(魏文亮之师)、王家琪、小立本等就把自己的心得告诉他:"地上(指撂地)的相声得火爆,你的活太瘟,有些包袱在地上磨响了,上园子就百发百中了。"苏文茂称谢后,深入思考着"瘟"与"火"的关系。经过分析比较,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向稳健细致的文哏发展,以说逗为主,努力做到文而不瘟。于是,他几经琢磨,信心百倍地磨练着自己的"活路儿"的使法,终于赢得了广大观众的欢迎喜爱。


对口相声必须棋逢对手,捧逗相得益彰,才能达到较高的水平。这方面常宝堃颇有见地:"别总使’一头沉’的活儿,显着对伙伴不尊重,要共同使好’子母哏’,甲乙并重,这类活包袱多,俩人可得一个心气儿……"此话确属灼见。"一头沉"别看是以甲为主,乙辅助,可乙的话都在关键的地方儿,要发展文哏,捧哏的分量更不可低估。文茂自出道后,十年来一直没有固定伙伴,先后与他合作的有黄鹤来、康立本、刘宝瑞等,却由于种种原因没能稳定下来。一九五二年他与常宝华搭伙参加了为纪念常宝堃、程树棠二烈士而建立的天津市曲艺工作团,他们互为捧逗,相映生辉。后来宝华参加了海政文工团,文茂又与全长保合作。他还与常宝霆、小映霞等合演曲艺剧《新事新办》、《葡萄熟了》、《中秋之夜》等,在剧中担任重要角色,显示了多方面的才能。后来全长保随常宝霖赴西北,苏单挑了一段,深感到没有适当对手的难处。直到一九五六年底,天津市曲艺团与天津电台广播曲艺团合并后,鉴于郭荣起患病,朱相臣空闲下来,领导就安排朱为苏捧,仰慕多年的良伴成为现实,对文茂很有激励作用。此时他结合对生活的强烈感受,毅然提笔创作。对于只上过一年私塾的演员,虽然在文艺夜校攻读过四年,还是遇到了不少困难,架不住文茂勤学好问,深得团内创作人员的帮助。一九五八年在巡回演出途中,他放弃了参观游览的机会,连续写出了《大办喜事》、《满载而归》等新相声,演出后颇受欢迎。与朱相臣合作,这是苏文茂艺术上的新起点。朱是一位舞台经验丰富、内向的捧哏者,早年在东北巡回演出,曾与李润杰同志搭伙。为郭荣起捧哏后,拜相声前辈张寿臣为师。他善用冷峻内蕴的表演方法,出其不意以机言俏语悦人,可谓不温不火,恰到好处。与苏的艺术风格自然协调,特征鲜明。六十年代初,他们同心协力地对上演节目进行了加工整理,如《论捧逗》、《文章会》、《批三国》等传统相声就是这一时期经他们反复切磋,使其焕发出新的光彩。
一九六一年他们随"天津曲艺演出团"到北京和东北各地演出,得到了文艺工作者和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报刊曾载文盛赞他们的精湛演技是"严丝合缝"与"天衣无缝"。指出经过整理的《论捧逗》富有提倡协作精神的新意:"《批三国》不仅是一般的讽刺夸夸其谈,而是批评了形而上学,使人们听了笑中带气,气是假的,笑是真的。"以后陆续上演了新节目《戏剧与科学》(董凤桐等作)、《新商标》(吴捷作)、《我欢迎共产主义》(陈洪凯作)和苏文茂自编的《美名远扬》、《得寸进尺》等。当时正宣传财贸战线标兵张士珍的先进事迹,苏文茂就和伙伴一起去光复道商店体验生活,干起售货员的工作,在深入观察、理解现实的基础上创作了《学习光复道》、《光复道上红旗飘》等新相声,深受观众和同行们的欢迎。此时,"苏朱"这场相声以与天津市曲艺团的"马赵"(马三立、赵佩茹)、"郭李"(郭荣起、李寿增)、"常白"(常宝霆、白全福)并列,在全国曲艺界也享有较高的声誉。

"苏朱"合作不长时间,赶上十年动乱,他们被迫退出舞台,朱相臣去天津南郊插队,后因病逝世。到七十年代后期,苏文茂重返舞台时,物色到马志存同志捧哏。他们共同探求,向着"真善美"的艺术航标行进。几年来,经历了"望尽天涯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界。志存小文茂八岁,原是建筑工人。五十年代后期参加业余演出,原攻逗哏,曾编演新相声参加市职工文艺汇演。在天津市第一工人文化宫、群众艺术馆活动时,结识了赵佩茹先生。赵佩茹进入中年后热衷于业余相声活动的辅导,发现了马志存和其他同志,根据马的艺术素质,建议他专攻捧哏。一九六零年马又与其他业余演员一起拜赵为师,一九六二年调天津南开区曲艺团为杨少华捧哏,杨也常演苏文茂整理的《论捧逗》、《批三国》等节目,因而马志存对苏文茂的"活儿路"也比较熟悉。他憨直谐趣,朴中见巧,对捧哏艺术悉心钻研,除得赵佩茹真传外,又善于溶化朱相臣、李寿曾、李文华的优长。马志存捧哏时口锋犀利,不抢不拖,台风持重,不卑不亢,能根据节目内容适当运用技巧,全神贯注地烘托逗哏的,注重语言的滋味与尺寸,弦外有音,尽力为逗哏的拢神,不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马志存初入南开区曲艺团时,赵佩茹正为马三立捧哏,朱相臣正为苏文茂捧哏,马志存利用演出余暇,几乎每天都到劝业场大楼天乐戏院去观摩,回家后还要做学习笔记,有一点新发现就及时运用到表演中去,可谓"知不足而后能自返"了。

马志存能与苏文茂合作,他感到是个锤炼艺术的好机会,有时间就在一起切磋琢磨,上场后果然严密无间,使逗哏的和观众都感到舒服。他们合作初期也有些好心人提醒双方应注意艺术以外的一些事情,他们一笑置之,自信艺术合作贵在真诚,互助互励,肝胆相照,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有时虽因细故争执,平静下来还是能以共同事业为重,他们都痛切地感到:只有知己知彼,才能配合默契,何必人为地制造矛盾呢?

一九八一年,他们参加"纪念常、程二烈士牺牲三十周年纪念演出"中,以《打灯谜》再现和发展了常氏相声之精华,苏文茂感慨万端地说:"我当初向老师学艺,练说逗基本功的节目就是《打灯谜》,志存也从赵先生那里学会了这段儿。《打灯谜》是他们二位的代表作,应该继承发扬,可我们这段又和两位老师不同。"是啊,艺术贵在创造,就传统节目的整理来说,这就叫"一遍拆洗一遍新"哪!即使合演小段儿《顺情说好话》、《学外语》、《抚琴》等,他们也善于从生活中捕捉形象,使之富有新意。如在小段儿《抚琴》中注重渲染环境气氛,刻画人物心理精巧独到,深为人们喜爱,已收入相声艺术片:《笑》。

现代节目《废品翻身记》(王允平作)、《高贵的女人》、《新局长到来之后》(均为何迟作)经他们整理上演后,又向稳健严实、潇洒适度方面迈进了一步。看来,苏、马的表演已臻成熟,《新局长到来之后》的"苏大秘"为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马志存那句"我看你这个人在德上是欠缺了一点"。却是寓意深刻的讽刺。这个节目曾获全国曲艺汇演(北方片)优秀节目奖,一九八二年随文化部组织的演出团赴华北、西北、西南等地巡演。一九八四年他们又以王鸣禄同志的新作《爸爸、儿子》荣获"全国相声评比"表演一等奖。
 

多年来他们坚持相声以说为主,志在与此,力求提高相声的文学性、艺术性,为此不怕冷清,甘于寂寞,他们感到走这条路虽然坎坷,还是要比恃才猎奇、重利造异要坦荡些。就是有些观众意识不理解,可以用自身实践逐步争取,常言说:"拉锯就掉末",何必追"风"赶"浪"呢?生活在特定历史阶段的苏文茂和马志存,誓与说相声共成败、同荣辱,脚踏实地探索相声改革之路,他们每日都在考虑着如何拿出立意新、情境真、情趣美的新段,以此征服观众。一九八三年当他们在天津市曲艺团编演的"红楼专场"中以相声《红楼百科》(耿瑛作)"攒底"时,也有不少同志为之捏把汗;可是,由于他们广览精读,旁征博引,这一文活同样没有使瘟,还使他们的艺术风格博得了更多观众的信任。在北京演出时,不少学者称许他们的表演,有的同志称赞道:"由’苏批三国’到’巧谈红楼’,体现出演员在艺术上的奋进和演出质量的不断提高与艺术风格上的稳定,不仅使人得到艺术享受,也增进了文学知识。"由此可以看出:曲艺演员必须提高文学修养,加强向群众、生活的学习,多方面吸取营养,开拓知识领域,才能如鲁迅先生所说:"要向蜜蜂那样,采过许多花,才能酿出蜜来。"人们把苏、马演的不少相声誉为"精神文明之花"绝非偶然,这是他们多年心血的结晶。教育工作者曾给他们写信说:"你们的相声刻画了不同的知识分子形象,我们听着温馨自然,富有回味。

苏文茂所以选择这条道路加以探索,与他严于律己,名利观念比较淡薄有一定关系。他时常深情地对马志存说:"我从不奢想名扬全国,也从来不想挣大钱,我是一步俩脚印儿走过来的,只知为民求乐,乐在其中,修身为本,不求好高骛远,让群众记住咱是个说相声的就行了!"当听到或得到褒奖时,他们从不头脑发涨,而是虚怀若谷,磨锈试尘,谦虚而不空虚造作的表示:"一个演员应当思想、生活、知识、技巧几者具备,并不断在艺术实践中求新求进,才能产生真正的艺术。如果我们的思想修养、艺术功力在高些,对作品的理解再深些,表演如《红楼百科》这样的作品会更胜任些。"他们常借赴外地演出的机会博览群书,博览群圣,共同的爱好是"开卷有益"。

文茂还能写一手挺拔遒劲的正楷,有时周围同志频繁找他们玩耍,常常被他们婉言谢绝。说实在的,因读书和练习书法占去饮酒作乐和漫无边际闲聊的时间,他们从不引以为憾。还是矢志不移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孜孜以求,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一位朋友引用罗曼、罗兰的话和他们共勉,那就是:"和书生活在一起,永远不会叹气。

陈笑暇 - 经典作品

一妻一妾张寿臣述 张立林 陈笑暇整理

婚姻法公布了,一夫一妻制,这多好啊,夫妻和和美美,白头到老。旧社会不是这样,一夫多妻制,我们村儿有个财主,都五十多岁了,又娶了一个妾——就是小婆儿。

小婆儿三十刚出头儿,比老头儿小不到二十。总觉着自己和老头儿不般配,怎么办哪?穿衣裳啊,往年轻上打扮老头儿。晚上,老头儿睡着了,她不睡,坐在老头儿旁边儿,给老头儿往下拔白头发。干什么?她这么想:老头儿白头发少了,不就显得年轻了嘛!

大婆儿就不这么想了。

大婆儿想:好你个糟老头子,五十多了,又弄个小妖精,日子都过不安生。你只要到我这儿来,我自有办法。

老头儿到大婆儿这儿来了。大婆儿哪,从衣裳上啊,往岁数大上打扮老头儿。晚上,老头儿睡着了,她不睡,坐在老头儿旁边儿,给老头儿往下拔黑头发。她这么想:嘿嘿,我让你一脑袋老白毛儿,跟我安安生生过日子。

老头儿往小婆儿那去,小婆儿给老头儿拔白头发;老头儿往大婆儿那去,大婆儿给老头儿拔黑头发。没过半年,再看老头儿——成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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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gudian.net/dispbbs.aspboardid=23&id=655

http://www.xspop.cn/xstw/1/2007-12-15/39435.html

http://www.xiangsheng.org/asp/personal.aspName=%B3%C2%D0%A6%CF%BE

http://www.xiangsheng.org/asp/Special.asppage=2&SpecialName=陈笑暇文集

更新日期:2024-0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