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蔼民

简介: 王蔼民,秦腔武生、导演。出生于1918年,逝世于2007年11月3日,享年8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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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蔼民的个人经历

王蔼民 - 个人简介

王蔼民,男,秦腔武生、导演。是西安易俗社艺委会副主任、著名武生、国家一级导演、秦腔艺术家王蔼民先生。昨天,为戏剧艺术奉献毕生精力的王先生因病去世,享年89岁。

王蔼民 - 人物经历

王蔼民先生是西安易俗社第九期学员,经历50多年的艺术生涯,曾师从秦腔名家呼延甲子和唐虎臣,在表、导演方面经验丰富,艺术造诣深厚。

早年他从事武行表演,有秦腔“武生一绝”之美誉。他在《盘肠战》中扮演的罗通、《四杰村》中的于谦、《狮子楼》中的武松、《将相和》中的秦王,以其高超的武功深得观众厚爱。

上世纪60年代王蔼民先生从事戏曲导演工作,先后排演出秦腔历史剧《黑旋风李逵》《反徐州》《桃花扇》《西安事变》《沙家浜》《平原作战》《万水千山》等大量优秀剧目,并出色完成第一次在秦腔舞台上反映刘少奇同志早期革命活动的大型现代戏《白龙口》的排导任务。这些剧目艺术视角独特,主题健康、人物个性鲜明,上演后在社会上引起积极反响。

王蔼民先生热爱戏剧事业,在艺术上大胆创新。

王蔼民

1952年 参加全国第一届戏剧会演。

1953年 赴朝鲜参加慰问志愿军演出。

1981年 赴京参加全国戏剧会演,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在秦腔界享有较高声誉和威望。

王蔼民 - 生平事迹

赴京演出 全员上阵鼓士气
“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是去给谁演,而且上面也规定不让问,只知道是为驻扎在北京周围的部队作慰问演出,部队的名称、番号,有没有陕西兵等等,我们一概不知。”王蔼民至今仍感到不解,而且去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要面对的竟是一群群“奇怪”的观众,“怪了,台子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都是站着看戏,不说话,也不鼓掌。”惟一例外的是在怀仁堂的演出,观众是坐着的,王蔼民这回明白了,那些站着的可能是士兵,坐着的可能是军官了。

日寇占领东北后,在全国爱国运动和舆论的压力下,汉奸黄郭、亲日派何应钦被迫离开平津,原西北军冯玉祥部29军调驻北平,宋哲元接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职务。为稳定人心,安抚士气,宋哲元于1937年5月初电邀易俗社赴北平演出。易俗社认为,抗日救亡为国人意愿,宣传抗战,鼓舞人心是应尽义务,于是欣然应命,由副社长耿古澄、评议长封至模率领,于6月6日到达北平。封至模先生是一位爱国心切、致力抗日救国的知识分子,他以饱满的爱国热情,认真改编了《还我河山》和《山河破碎》两个大型历史剧目,以激发国人的爱国热忱。

此次赴京,易俗社300余人一齐登台,行当齐全,甚为壮观。王蔼民当时是易俗社的第9期学员,那时,他武功甚好,常常能在条凳上翻十几个“小翻”,“前抱”跟头非常潇洒,为当时秦腔界所仅见,演《盘肠战》时一口气能翻36个旋子,近两米长的大刀,王蔼民挥舞起来得心应手,轻快如飞,常常掌声响彻全场。在北平,虽然没有对外给群众演出,但仍引起了极大轰动,秦腔劳军的消息在兵荒马乱的京城不胫而走。

“在北京演出那几台戏,基本上是全员上阵呀!”王蔼民介绍,《山河破碎》演的是韩世忠与梁红玉联手抵抗外侮的故事,王蔼民扮演的是韩世忠麾下将官苏德,那个场面真是浩大,韩世忠、梁红玉练兵一场戏,操练战士32人,其他青衣、龙套、众将、中军、女兵数十人同时开场,到了“击鼓战金山”时,水战,每个正反将官都带着兵士、船手,台上人物来来往往,场面宏大。到了演出《还我河山》时,上演的演员更多,金兀术带的“拐子马”,3人一组,共8组,岳飞军队更多,是专砍马腿的藤牌军。部队看戏一般不说话,也不鼓掌,惟一例外的是,当“岳飞”喝到“一马砍倒三马颠”时,部队看后很受鼓舞,掌声雷鸣,经久不息。

易俗社在华北风云日紧,中国人民抗日要求日渐强烈的形势下,毅然赴京演出,这对文艺界具有深远影响。

抗战爆发 归途中充满惊险
在京演出如火如荼之时,一切随着那天夜里的炮声而改变了。

战云低垂,皇城根下的亚东饭店,静悄悄地,那天晚上演出完后,王蔼民他们洗漱已罢,就睡在铺上,还兴奋地议论着当天演出有哪些地方没有到位,突然,夜空中隐隐传来“嗵、嗵、嗵”的炮声,由远及近,王蔼民以前从未经历过战争,听到炮响后,大家颇为紧张。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街道上便跑动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报童:“号外!号外!”王蔼民冲出去买回一份报纸,大家才知道日本鬼子在宛平城挑起了“七七事变”。

城门关了4天,第5天,呜呜呜地开出了第一趟火车,那时是简陋的俗称“闷罐子车”,易俗社的演员们打着铺盖卷在车厢席地而坐,人员全部返回西安,一个也没留,后来几经磨难,那二三十个戏箱也回来了,那可是易俗社的宝贝呀。

归途中,火车厢的车窗关得很严,不让大家向外看,但在路过卢沟桥时,王蔼民还是悄悄地往外看,宛平城上,日本的太阳旗在嚣张地飘舞着,城外是触目惊心的炸弹坑。

其实归途中最紧张的还是通过黄河大铁桥,两边都是高射炮,守桥士兵荷枪实弹三步一岗,面无表情严阵以待。“紧张得很!紧张得很!后来一进潼关人心暂时放下了,回到家了嘛!”

此次归途,眼中是遍地烽烟战火的北国,国土沦丧,哀鸿遍野,他们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抗日怒火。终于,汽笛一声长鸣,火车进入潼关,回到了八百里秦川。其实,戏曲抗战的道路,才刚刚开始。

西安演出 常常带妆跑警报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回到故土西安,就回到了戏迷遍地的“戏窝子”,易俗社演员们当然如鱼入水。易俗社是当时西安最大的剧场,加之处于繁华闹市,除易俗社自编自演了许多抗战剧目,西安学界、工商界等宣传队外,从敌占区来的各个剧团都乐于“占据”易俗社,举办各种演出以宣传抗战。

空袭警报震耳欲聋,演员们经常是一边演出一边注意警报。当南门城楼上挂出一个红灯时,他们知道,敌机已经从运城起飞了,而“双红落地即将临”,尖锐凄厉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时,就只能停止奔跑,就地隐蔽。大雁塔以东,观音庙,天明领五个馍,跑到观音庙集合,在那里练功、排戏。那时候南门是两边走,南边没有直行的路,“南方丙丁火”嘛,紧急警报。有一次害怕得很,王蔼民跑到钟楼洞子时,紧急警报响了,开元寺那边炸弹响了,王蔼民记得非常清楚是躲在南面的洞子里,但轰炸的气浪竟把他推到了东边,“腾云驾雾”。王蔼民至今想起仍不可思议,“我都不知道我咋就到了东边!”那时好像是号称800磅的炸弹。此种惊险经历,当时易俗社的演员们大都经历过。

演员们演出前把自己的裤子、鞋放好,记好位置,一旦空袭警报拉响,脸都顾不上洗,带着妆跑呀,那真是狠跑呀!演戏的、看戏的一起跑警报,把人能挤死!易俗社西邻是宪兵队,“那一伙子平时阔得很呢!就这样,斜着扛一杆长枪,腰里别一把短枪。警报一响,全跑了!”王蔼民“漫画”样地说起了所谓的“中央军”的丑态。

宣传抗战 台上台下一起唱
自称是“易俗社土生土长的学生”的王蔼民,对易俗社在抗战期间的表现颇为自豪。

“那时,为了宣传抗战,可以说是啥办法都用尽了!”王蔼民说,因为易俗社从来都是以自己编剧为主,日军入侵,国难当头,更是激发了易俗社知识分子的创作激情,他们创作了许多富有爱国主义思想的剧本,像《李遂战胜日记》、《抵制日货》、《长江会战》、《血战永济》、《湘北大捷》、《民族魂》等,就连《周仁回府》,在其前半部分也加入了张经元领兵打败倭寇的情节。“每次演出前,无论是化好妆的或化了半拉妆的,都要整齐地站在舞台上大合唱抗日歌曲,从而宣传抗战、鼓舞士气”。《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我们在太行山上》、《松花江上》等,常常台上台下唱成一片,全场气氛悲壮。

有一个美国兵曾经也参加了抗战演出,那是一场筹款义演,京剧团在易俗社演《打渔杀家》,催要渔税的教师爷带了4个打手,其中一个就是美国兵,个子高,结果没有合适的服装,就穿着大龙套,在前台,稍息、立正,吊儿郎当,他们在后台忽然听到全场哄堂大笑,一看,那个美国兵正演着,把纸烟拿出来抽,台子底下就狠笑哩。还有就是日本俘虏也演过戏,演的内容是说日本国内也反战,男扮女装,穿着和服。有一个话剧是《吉兴文》,描写我航空驾驶员吉兴文被日本鬼子俘虏后宁死不降,敌人用鞭子抽、烙铁烙,腹部外面贴着一块肉片,烙铁挨身后,嗞嗞嗞地冒热气,吉兴文高喊:“我吉兴文是中国人的硬骨头!”全场跟着高喊,激动人心。而有一次演出,有人高喊着“我的中国呀!”从舞台上一下就扑到台子底下去了,那时候,人们干劲大得很!

抗战宣传中,易俗社古今结合。有一次演历史剧《投笔从戎》,剧中名将班超带领将士即将出征,老百姓前来送他,班超说:“大家来送我,为表示感谢,我们给大家唱几首歌。”然后“班超”打着拍子,开口就是“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拿起我们的武器刀枪……”,台上台下一起唱着。此情此景,王蔼民记忆犹新,他说着说着也唱起来……

联手演戏 与丁玲宣传抗战
1938年春,一队特殊的人马出现在了古城西安街头,“十八集团军西北战地服务团”的红色团旗飘扬着,穿着整齐的军装,王蔼民至今仍能记得初见这队人马时的情景。“西战团,就是西北战地服务团,著名女作家丁玲领导的”。“西安事变”后不久,开始第二次国共合作,1937年7月初经**中央批准,成立了西北战地服务团(简称西战团)。提到后来驻在易俗社进行演出的西战团,王蔼民兴致勃勃,“那时咱不知道谁是丁玲,人家都穿一样的军装,人数不多,但个个能干得很!”

西战团驻扎在莲湖公园附近一所中学里,演出地点选定易俗社。在剧场、街头,西战团员们讲演、演出,在易俗社演出时,连点汽灯、烧水等活,都是他们自己干。《放下你的鞭子》是西战团常演的节目,演员埋伏在观众中,往往是围观群众以为那个上去夺鞭子的演员是真的观众,于是和他一起上去夺鞭子制止毒打,后来得知这是演戏后,群情激奋,大家一起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团结起来,一致抗日!”和“我们不愿做亡国奴!”等,抗日热情高涨。

王蔼民还记得易俗社所接纳的这帮特殊的客人,当丁玲首次与易俗社社长高培支联系时,因为对西战团缺乏了解,加之受当时困境所迫,高培支一度坚持“每场演出必须交100元的剧场租用费”。丁玲把带来的平型关大捷的战利品,纸伞和一床罗纱帐以及几盏宫灯式的纸灯,送给高培支。易俗社内,热火朝天,西战团上下齐动员,全部到易俗社工作,搬道具、布置效果、整修舞台,用突击的形式排演了两周《突击》后,三天内连演七场,场场爆满,掌声雷动。

那时,时局艰危,易俗社成员每月只能领到四分之一的薪金,连高培支社长也为了生计不得不去中学兼课。但当高社长看到西战团上街刷抗日标语,贴宣传抗日戏报,演戏时座无虚席,掌声、口号声此起彼伏,颇受感动,高培支对西战团的认识起了根本变化,王蔼民还记得高培支多次要求他们以西战团为“梨园楷模”。

这种赞赏钦佩很快就见诸行动,《烈妇殉国》是用秦腔演的,易俗社倾全力进行支持,无论是演员、服装还是化妆、布景,全部包干,随叫随到,文武场面也由易俗社包了下来。西战团有一个女演员叫夏革非,是西安莲湖公园附近许士庙街的学生。酷热的西安,每当西战团员们去易俗社,易俗社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按时候台,当时规定了是“丑教丑、旦教旦,老生教老生”,王天民则亲自指导夏革非,最终使夏革非成为“从延安来的王天民”,王天民是当时易俗社最红的旦角,号称“陕西的梅兰芳”。

西战团演秦腔时演员生病,易俗社演员肖国华立即顶替上演,高培支还决定将西战团应交的场租费一减再减,直至最后分文未取。西战团离开西安时,易俗社还送给西战团全套生、旦、净、丑行头,这也是陕甘宁边区第一套完整的秦腔行头。

王蔼民还记得当初西战团要奉命回延安了,高培支社长对丁玲朗声言道:“我佩服你们、崇敬你们,送你们这套行头,不是新的,新的我也送不起,希望你们一路平安、前程万里。”

更新日期:2024-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