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鄗鼎

简介: 范鄗鼎(1626-1705)字彪西,山西洪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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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鄗鼎的个人经历

简介

  范鄗鼎[约公元一六八一年前后在世]字彪西,山西洪洞人。生卒年均不详,约清圣祖康熙二十年前后在世。康熙六年(公元一六六七年)进士。阐明绛州辛全之学,养母不仕,闭户读书。

履历

  范鄗鼎与应为谦、李颙以理学著于南北。设立希贤书院,置学田赠学者,河汾人士多从之受经。十八年,(公元一六七九年)荐举“博学鸿儒”,以母老辞。鄗鼎著有五经堂文集五卷,三晋诗选一卷,语录一卷,(均清史列传)又以祖宏嗣有晋垂棘编,作续编十九卷,并行于世。

著作

  鄗鼎著有五经堂文集五卷,三晋诗选一卷,语录一卷,(均清史列传)又以祖宏嗣有晋垂棘编,作续编十九卷,并行于世。


与理学备考

       20世纪30年代,徐世昌先生主持编纂《清儒学案》,以山西理学名儒范鄗鼎列于该书卷28,题名《娄山学案》。徐先生谓:“三晋理学,最称敬轩,复元辛氏,实衍其绪。娄山祖父,皆游辛门,渊源既有所自,复能 颛精壹意,讲学不倦,巍然为清代山右儒宗。《理学备考》一书,亦夏峰《宗传》之亚也。述《娄山学案》。”  [1]徐先生以范鄗鼎彪西为清代山右儒学开派宗师,名副其实,洵称公论。以下,谨将范先生学行及三种《理学备考》大要稍事梳理,敬请方家大雅赐教。  

范鄗鼎

学行述略

  范鄗鼎,字汉铭,号彪西,学者称娄山先生,山西洪洞人。生于明天启六年(1626),卒于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享年80岁。

  山右为理学之邦。明初,薛瑄倡学河东,悃愊无华,笃守朱子,影响有明一代理学甚巨。当明末季,辛全崛起晋中,近承薛瑄,远绍朱子,以所著《养心录》而作育一方人才。鄗鼎祖弘嗣,字竹溪,父芸茂,字丹虹,俱及辛氏之门受学,理学传家,祖孙接武。芸茂孝友诚笃,尤能力行辛氏所教执敬之学,明亡不出,卒于家。鄗鼎自幼秉承庭训,服膺辛氏学说,步趋父祖,读《毛诗》,好《左传》,兼擅五经。顺治二年(1645),以五经应试,翌年即名列副榜,八年(1651),举乡试。十八年(1661)春,在京应礼部试,本已中士,未待发榜,“抱病先归” [2] 。康熙三年(1664),因病未赴殿试。六年(1667),成进士,名列三甲,归班候选。十三年(1674),以母老奏请终养,奉旨允行。从此养母不仕,承欢菽水,不异孺慕。  

  鄗鼎蛰居乡里,闭户不入城市,承父祖遗志,留意乡邦文献,辑刻嘉言懿行。早在顺治十二年(1655),鄗鼎读其祖所辑《三晋正学编》,即已渐悟:“人不为理学,将为何如人?文不为理学,将为何如文?”于是由辛氏学入门,进而究心濂、洛、关、闽诸先生学,“知淡八股而嗜理学”,“知主河津而辅余姚”。 [3] 终养之后,先以五经书院,继建希贤书院,设讲堂,置学田,聚徒授业,“合举业、理学而一之” [4],以转移一方风气。  

  自康熙十四年(1675)十一月起,范鄗鼎振兴一方儒学的努力引起山西地方当局重视。十七年正月,清廷诏举博学鸿儒,鄗鼎因之而列名荐牍。一如先前告养,此番仍以高堂色养,坚不就征,三上呈词,重申“既列终养,不宜出仕”,断不可“破终养之例,行欺罔之私”,以“鼎一人而玷国典” [5]。一时儒林,取鄗鼎与陕西李颙、江西魏禧、浙江应撝谦并称,有“商山四皓”之比。  

  康熙十七年以后,为表示对清廷崇儒重道国策的拥戴,顺应开馆纂修《明史》的需要,鄗鼎开始结撰《明儒理学备考》,以表彰明代理学诸儒学行。讫于康熙四十年,主要精力多用于《明儒理学备考》、《广明儒理学备考》的纂辑之中。二书告成,自康熙四十一年起,又致力清初理学诸儒学行的表彰。其间,辑刻乡邦贤哲著述,董理大儒嘉言懿行,则始终如一,尽心尽力。据康熙三十八年夏《五经堂既刻书目》记,截止是年,鄗鼎辑刻图书计有《御制劝善要言》、《三晋语录》、《重订晋国垂棘》、《三晋诗选》、《薛文清读书全录》、《辛复元四书说》等,凡30余种,数以百卷之多。

十一月初四日,在洪洞召见鄗鼎,鄗鼎进呈《明儒理学备考》、《明儒广理学备考》,并奏正结撰《国朝理学备考》,行将刻竣。圣祖为之欣然,赐手书“山林云鹤”四大字。年届耄耋,抱病著述,最终将鄗鼎晚年心血耗尽。四十三年岁杪,补辑《国朝理学备考》费密学行资料搁笔,即于翌年溘然长逝。  

范鄗鼎一生,以振兴三晋儒学为职志,“不别宗派,不分异同” [6],光大理学,鞠躬尽瘁。故世之后,门人私谥文介先生,从祀乡贤。所著序记、书札、传状等,辑为《五经堂文集》刊行。《明儒理学备考》、《广明儒理学备考》及《国朝理学备考》,则不胫而走,流传有清一代,至今犹为董理理学史学人所重。  

两部《明儒理学备考》  

  鄗鼎着《明儒理学备考》,肇始于康熙十七年正月。关于是书之撰述缘起,卷端《凡例》首条言之甚明:“闻喜朱小晋(讳裴)先生,序小刻《纪略》曰:u2018予向在台中上封事,有请修《明史》一疏,奉有谕旨。同官顾西巘(□□)先生,有请增从祀一疏,部复可其议。u2019鼎观近日,又有命礼臣刊《性理大全》之典,有纂修《孝经》之典,私喜昭代崇儒重道,留心理学,非一日矣” [7]。综观此条所言,鄗鼎修书之举,缘由主要有三:一是廷臣开馆纂修《明史》的呼声,二是朝中新增从祀大儒之议,三是清廷崇儒重道,留心理学决策的日趋明朗。  

  缘起既明,如何将撰述宗旨付诸实施,便成一关键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鄗鼎有一始终恪守的信念,即“学问只怕差,不怕异” [8]。也就是说,学问只怕背离正道,出现偏差,而不怕存在认识的不同。具体到有明一代从祀孔庙的四大儒而言,鄗鼎认为,薛瑄、胡居仁之学为一类,王守仁、陈献章之学为另一类。若再加细分,则四家之学皆可各为一类。然而尽管路数不同,却未可轩轾,四家实是相辅相成。鄗鼎的结论是:“薛胡之学,参以王、陈而薛、胡明;而王、陈之学,亦因薛、胡而益明也。” [9]秉持此一宗旨,鄗鼎于明清之际诸多理学史著述的偏颇提出批评,指出:“近人汇辑理学,必曰孰为甲,孰为乙,孰为宗派,孰为支流,孰为正统,孰为闰位。平心自揣,果能去取皆当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10] 因此,《明儒理学备考》一反其道,“书名《备考》,待人以恕”,“不敢云宗,聊以备考焉耳” [11]。  

  由康熙十七年正月始撰,至十九年十月第二篇序文脱稿,《明儒理学备考》初步编成。二十年,是书首次付梓。书凡16卷,卷1至6系辑录辛全《理学名臣录》而成,卷7至10为孙奇逢《理学宗传》之传记摘编,卷11至16乃鄗鼎本辛、孙二家意,博采诸家传记所作续补。据著者自述,所征引诸书依次为《圣朝明世考》、《名臣言行录》、《仕国人文》、《道学正统》、《道学羽翼》、《圣学宗传》、《京省人物志》及诸家文集等。

  康熙二十八年春,鄗鼎得熊赐履着《学统》、张夏着《洛闽源流录》,复取二家所录理学诸儒传记,将《明儒理学备考》增补为20卷。二十九年冬,黄宗羲弟子仇兆鳌,将黄着《明儒学案》总目寄鄗鼎。三十三年二月,兆鳌复遣专人送新刻《明儒学案》至洪洞。于是鄗鼎再取张、黄二书,续辑《明儒理学备考》为34卷。至此,《明儒理学备考》终成34卷定本。

  《广明儒理学备考》为《明儒理学备考》之姊妹篇。《备考》系明代理学诸儒传记汇编,以人存学,《广备考》则专辑诸家语录、诗文,以言见人,先行后言,相得益彰。两书间的这一关系,《备考》卷首《凡例》有专条说明,鄗鼎谓:“辛集止载本传,不载语录。孙集于本传之后,有语录者,或载十余节,或数十余节,言行俱存,诚为完书。余于语录尽删,窃取吾夫子躬行心得之意。或曰,六经皆圣贤之言,此何居?余曰,续有《广理学备考》一书,皆圣贤之言也。在后世视圣贤,非言莫传,而圣贤在当日,先行为急。余所以分本传与语录而二之也,善读者自能一贯。” [12]可见《明儒理学备考》结撰之初,著者即有纂修《广明儒理学备考》的计划。  

  康熙十九年十月,《明儒理学备考》初成,鄗鼎便着手《广明儒理学备考》的结撰。至二十三年九月,《广明儒理学备考》初编告竣,著者于《凡例》首条重申:“前刻《理学备考》,有传者止录一传,无传者节取序志,其于嘉言善行,尚多挂漏。余下愚终未得门而入也,此广之不容已也。且前刻纲也,兹刻目也,前刻经也,兹刻纬也,合而读之,理学之事备矣。” [13]

  一如《备考》,《广备考》亦以薛、胡、王、陈四家冠于书首,领袖群儒。凡于著录诸家,不分门户,无意轩轾,旨在一致百虑,殊途同归。鄗鼎于此有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一阴一阳,一柔一刚,一动一静,一语一默,处处皆有,物物皆然,何独至于理学而疑之?他不具论,宋有考亭,即有象山,明有薛、胡,即有王、陈。鹿伯顺解由尧舜至汤一章,有曰:u2018见知都得两人,政为怕拘一人之见,或见不全也……人知朱、陆之不同也,而不知朱、陆未尝不同u2019。鹿公之言如此。生安勉强,殊途同归,德行文章,百虑一致,我思鹿公,实获我心。” [14]

《广明儒理学备考》的结撰,“见一集乃广一人” [15],续得续刻,多历年所。康熙二十七年正月,重订再刻。三十一年九月,三订三刻。尔后再经增补,于三十三年夏,终成48卷完书,著录一代理学诸儒凡80家。  

关于《国朝理学备考》  

  鄗鼎一生精力,几乎皆在两部《明儒理学备考》的纂辑之中,用力勤苦,用心深远。然而于当朝理学,其态度若何?康熙二十九年二月,同年廷臣许三礼有书自京中来,称道鄗鼎董理有明一代理学之功。鄗鼎欣然复书云:“芜刻两《备考》,原不欲使一代正学湮没。今史馆纂修《明史》,其中自有文章巨公,弟不敢望其项背。然论三十余年搜求之苦,刊刻之费,性情在此,寤寐在此者,弟亦不敢多让也。”书末且告三礼,拟于日后将许氏《政学合一》诸书录入《本朝理学》 [16]。其实早在之前四年,前辈重臣魏象枢来信,即已询及“本朝之讲理学有著作者,”准备如何处理的问题。鄗鼎就此答云:“本朝理学,有志未逮,俟明儒草草就绪,然后可渐举也。” [17]可见,在致力表彰明代理学诸儒学行的过程中,鄗鼎已对当朝理学的梳理有过考虑。  

  康熙三十三年,两部《明儒理学备考》最终完成。适逢是年闰五月初六,清圣祖以《理学真伪论》为题,在瀛台考试翰林院众臣。试毕,命大学士张英传旨:“你们做《理学论》,哪知江南总督于成龙是个真理学。”又明示诸臣:“理学原是躬行实践。” [18]鄗鼎得悉此一重要消息,至为鼓舞。因为一则康熙二十五年秋,他曾就于成龙入祀太原三立祠一事,数度呈书山西地方当局,且于翌年春喜获如愿。再则两部《明儒理学备考》的刊行,根本宗旨与三立祠立德、立功、立言之意,名异而实同。第三是在康熙二十五年七月,于答魏象枢书中,阐述过如下理学观:“小刻《广理学》,仍以理学为主。窃谓理学二字,必得文章、事功、节义,而学始实,而理始着,始可见之行事,而非托之空言矣。” [19] 因此,鄗鼎“私喜腐儒迂见,不悖于圣训如此” [20]。于是经过数年的搜集资料,《国朝理学备考》的纂修,遂于康熙四十一年秋开始。  

  《国朝理学备考》为鄗鼎晚年的重大编纂劳作。一如前刻两部《明儒理学备考》,著者开宗明义,即揭出本书之撰述宗旨。一是“愚论理学,但以躬行为主,非此族也,不列集中”。二是“论学归宗,论学归善也,虽谓前后三《备考》,同一迂见可也”。三是“但有一言一行,一念一事,合天理、顺人情者,即登于册”。四是“予之为《备考》也,内而自考,外而考人,既望之《备考》者,并望之读《备考》者。”五是“随得随录,意无轩轾”。 [21]

  全书所录凡26家,依次为许三礼、熊赐履、陆陇其、党成、汤斌、魏象枢、于成龙、李颙 、李生光、刘芳喆、王士祯、李铠、曹续祖、王端、赵侣台、费密、施闰章、陶世征、 缪彤、赵世麟、彭珑、施璜、吴肃公、汪佑、窦克勤等。书不分卷,一人一编,若人自为卷,则可视作26卷。各编文字多寡不一,最多者为熊赐履,凡二册,可视作上下二卷,最少则赵侣台,仅语录数条,寥寥两页。

  是书编纂体例,与前二《备考》略异,系合著录理学诸儒言行为一。所录各家,有已定、未定之别。何谓已定、未定?鄗鼎于卷首《凡例》释云:“昔刻两种《明儒备考》,愚意既见《凡例》中。兹刻愚意同前,而小异者,有已定、未定之别。于已定者,或行状,或志传,或节取名篇,或妄自杜撰,谨成一篇,而并录其著作。此其同也。于未定者,或台阁奏疏,或山林撰述,或诗歌语录,或论序书柬,或长篇,或短札,总录其著作,而状传姑俟之他日。此其异也。” [22]若于成龙、魏象枢、陆陇其、汤斌、许三礼诸家,即属作古论定者。其它各家,或人尚健在,或所录资料不全,则多属未定。  

  凡所著录诸儒,大体先为生平简历,并附鄗鼎按语,随后则是学术资料汇编。所录资料凡分四类,一为语录,二为文集,三为诗词,四为诸儒评论。

  鄗鼎将《国朝理学备考》付梓 ,已届77岁高龄。虽抱病山中,潜心编纂,无奈风烛残年,不堪重荷,未待全书编成,即告赉志而殁。因此《国朝理学备考》实为鄗鼎未完之书,故而字里行间,每每可见其子 所作续补。也唯其如此,全书所录各家,未及以年辈先后为序,颇多参差不齐。与前刻两《备考》不同,前二书流播有年,已成定本,朝野名臣序跋,比肩接踵,同调共鸣。此书则匆匆问世,璞玉待琢,除卷首《自序》、《凡例》之外,别无其它序、跋。尽管如此,因为书中所录均系得自各家近刻,或手自抄录,多具文献价值。尤其是诸儒与著者往还之若干书札,多涉一时学术消息,于知人论世弥足珍贵。他如诸家传状之辑录,见闻真切,亦可补官修史书之阙略。因此,考论清初理学,鄗鼎所著依然不失独具之学术价值。

 

更新日期:2024-05-19